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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陳大人家的葡萄架也倒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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執安壓著內心的憤怒,表面還想挽回,臉上仍然堆著深情,“夫人,夫君過去縱使有錯,念在你我,多年夫妻情分上,再給為夫一次機會吧……”

“機會?”

齊娘子仰頭含笑,苦澀的淚水卻從眼眶中溢出。

“執安,多說無益,你只是把我的忍讓當成軟弱,隨意踐踏!如果不是陛下說讓我進宮,我這病再拖下去,我就死在那內院了。你對齊國公府做過的事,我齊霜林一並記著呢,總有一天,我會一並討回!”

執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自知齊娘子對他是恨之入骨,她是徹底想清楚了非請離不可。

他轉而神色一冷,態度也強硬起來,俯首向女皇一禮,“陛下,我可以簽休書。但是,執言是我執家嫡長子,他姓執,說破了天,他也只能是我執家的人!她執意要請離,也不能帶走執言。”

鳳悠悠抿唇一笑,向執言點頭,“這個好辦,執言,你說,你願意跟著母親還是跟著父親?”

執言擡頭行了個叩首禮,擲地有聲答道,“陛下是最英明的女皇,讓我娘休了我爹吧,言兒願意跟著娘吃糠咽菜,也不跟這個黑心的爹!”

齊娘子瞬間紅了眼眶。

執安氣到頭頂冒煙,可是,女皇陛下在眼前,他也只能把氣憋回去!

鳳悠悠朝有喜使了個眼色,有喜立刻明白,像個和事佬一樣,呵呵一笑,上前勸慰,“執相不必擔心,執言即是你兒子,他定會給您送終,到了那天,執言會來給您收屍的,也會給您墳上燒個紙什麽的,絕不會讓執相寒酸上黃泉路。執相大可放心啊。”

執安心裏瞬間堵得慌,好家夥,感情他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!

擡眼看坐上女皇冷冽的眼神,背後一陣發涼。

鳳悠悠忍不住偷笑抿唇,定了定神色,淡然道,“執相,趕緊的,把休書簽了!”

執安紅著眼睛,愰愰然看著上面寫著執言今後與他這個爹無關,執言可是他執家孩子裏唯一的男孩,他當然不舍得啊。

鳳悠悠有點不耐煩了,懶懶道,“來人!讓執相簽字!”

有喜和幾個太監上前圍住執安。

執安一頭黑線,還沒等他回過神,有喜抓住他的手,就按上了一個鮮紅的手指印。

執安傻眼,他離個婚,這女皇陛下比他還著急。

腦子還是嗡嗡的,匆忙跪地謝主隆恩,人還沒站穩,就被有喜請了出去。

回去的路上,他一個人走在宮道上,跟丟了魂兒一樣,茫然望天,一片惆悵!

本以為,只是陛下一時興起想讓他們夫妻倆接兒子回去,不想陛下竟要給他夫人看病?

莫名其妙就整得他被休了?

是的,他剛才按了手指印的那張紙是休書!

他堂堂副相,被他那個軟弱了半輩子的糟糠妻休了?

他大意了,女皇這是針對他啊,拿他殺雞敬猴!女皇如今仗著有了一點實權,就飄了,就開始看不慣他們這些男人了!

她這麽喜歡八卦大臣家的這些破事,她怎麽不看看,張大人、曾大人等等大人家裏哪個不是小妾一大堆?她管得那麽寬怎麽不把他們都治了罪?

這幾天,接連有好幾個大臣臉上帶著傷來上朝,鳳悠悠關心了一下,大臣說,家裏的葡萄架倒了,不小心刮到臉了。

後來她才知道,這些大臣臉上的傷是被自家夫人撓的,因為她們都聽說了執相被休的事,紛紛吵著也要休夫!

這些大臣被抓傷了臉,又不好意思說是夫人抓的,只好說是家裏的葡萄架倒了。

反正大家心照不宣,內心笑笑就過去了。

如今堂堂執相因寵妾滅妻,被女皇騙進宮,當即慫恿相夫人請離,一紙休書將執相休了的事情,已經是滿京城傳得沸沸揚揚,執安的那些齷齪事,免不了被添油加醋地一番傳播。

連他當年是如何恬不知恥,死皮賴臉追求齊娘子,又如何在岳丈大人的扶持下升官,最後又如何寵妾滅妻。各種狗血事跡,仔仔細細地都被說成了書。

執安心虛理虧,再也不敢去找齊國公府的麻煩,齊國公府上上下下,對女皇陛下那是萬分感激啊。

大南的女子,無不稱頌女皇陛下英明。

據說,當天,陛下逼著執相用八擡大轎把齊娘子從執府送回到齊國公府,又派人送醫送藥,齊娘子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貧血嚴重了點。顯然,女皇就是要存心要管這檔子事兒。

大臣們就惶惶不安,生怕被女皇陛下抓了典型。

下了早朝,女皇興致盎然地踩著輕快的步子進了皇城司。

“陛下怎麽來皇城司了?”

李懷玉恭敬出來迎接。

“陳大人呢?怎麽幾天不見人?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陛下?”

鳳悠悠最近是熱衷於,處理大臣後院裏的那點狗血家事。

自從她處理了齊娘子休夫的事情,她已經變成了全國的婦女主任了。

總有人擠破頭以各種借口來告禦狀,能告到她這裏的,也全都是些身處高位的大臣夫人。

鳳悠悠每天,都在被她這些大臣刷新三觀。

她這才發現執安都不算最渣,朝中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太多了,她實在處理不過來。

而且有的人,你知道他渣,你還抓不著他的小辮子。

比如今天有個來告禦狀的將軍夫人,那個將軍也是個十足的渣男。

掙的錢從不往家裏拿,夫人在家孝敬公婆靠娘家貼補養孩子,日子過得緊巴巴。他到好,在外面逍遙快活養外室。

大手大腳花錢,渣男自己的月奉不夠花,還拿了夫人的嫁妝錢給外室買車買屋。

還恬不知恥說什麽,都是他家的錢,他怎麽就不能花了。

將軍夫人伸冤無門,硬是撞破了頭告到她這裏。

稟著能拆散一對是一對的熱忱精神,她想請教陳理南,可不可以更改關於女子休夫的律法。

卻不想到處找不著他。

李懷玉似有些詫異,“陳大人今天回宰相府了,他沒跟陛下說嗎?”

“沒啊。”

“聽說陳大人家的葡萄架,也倒了。”

鳳悠悠明媚的臉色一沈,她更疑惑了,“什麽葡萄架?”

她轉而眼睛一亮,吃瓜精神立馬就抖擻起來,“難道老宰相他,他老人家……”

李懷玉搖頭,“陛下,不是老宰相,是陳大人啊。”

鳳悠悠就不明白了,陳理南沒婚沒娶,他哪來的葡萄架?

而且,他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,陳理南要是真娶了哪個好福氣的姑娘,她相信,陳理南絕不會如執安之流。

“陳大人能有什麽事?”

鳳悠悠見李懷玉一臉難言之隱的樣子就知道,問他他也不會告訴自己宰相府發生了什麽事。

“算了,朕這就去宰相府,看看陳大人遇到了什麽麻煩。”

她轉身就往外走。

反正,閑著也是閑著,好久沒出宮玩兒了。

李懷玉匆忙上前,“陛下,這,這不好吧。陛下,宰相府今日,很是不安生,陛下還是別去的好。”

鳳悠悠看著他那奇怪的表情,就覺得,她更要去了。

匆匆回到九華殿,換了一身常服,帶著有喜和小梨和幾個暗衛就往宰相府去了。

天熱,六月的陽光,晃得人睜不開眼。

宰相府門前停著好幾輛華麗的馬車,幾個馬夫在嘈雜的知了聲中,一邊打著瞌睡,一邊等著主人。

見著鳳悠悠那寬大華麗的馬車駛過來,全都歪頭來看,還相互竊竊私語,不知道說些什麽。

鳳悠悠望了望這情形,看樣子,今天宰相府裏有不少客人。

看這些馬車的規格,也是些仕家大族,王公貴胄。

歷史上說,老宰相陳良三朝良相,清廉為官,高風亮節。

看這簡樸的大門,也不像其他高門仕族那樣裝飾得金碧輝煌的。

可這門前這麽多馬車,來的是什麽人呢?按理,宰相府不會聚集著這麽多前來攀附的烏煙瘴氣吧?

有喜到門前喊了兩嗓子,卻沒人來開門。

旁邊馬車上,一個幹瘦的馬夫,探長腦袋對有喜笑道,“兄臺,你們家主子也是來提親的吧?等著吧,等趙小姐把婚退了,大家才有機會。”

有喜微楞,什麽又是退婚,又是提親的?

想來這馬夫倒是知道一點消息,他回過頭,跟馬夫客套起來,“這陳家大公子原來的婚事不是退了嗎?”

“陳大公子原來的婚事剛退,皇家就又給他指婚了趙大將軍長女趙銘夕啊。本來好好的,可不知為何,今日趙銘夕突然跑來大鬧,非要退婚。還有好幾位大人家派來的媒人,只等趙銘夕一退婚,她們就提親。”

有喜呵呵笑道,“這趙小姐為什麽要退婚啊?”

馬夫八卦道,“說是趙小姐得知陳大公子與其他女子親近!說得有鼻子有眼的,說陳大公子與那女子河神節同游,舉止親密。”

有喜一楞,那可不就是他家陛下嗎?

馬夫望了望鳳悠悠華麗的馬車,問有喜,“你說陳家這麽好的人家,趙小姐為什麽想不通要退婚?這配得上陳家的貴小姐,整個大南也不多,不知道兄臺家主是哪位高門貴小姐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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